不孕症病因分为先天与后天两种。先天主要以子宫及附件功能障碍为主。 后天因素的原因较多,总体与患者的生活环境及方式、饮食起居有关。不孕症的病机总体以肾虚、肝郁、痰湿和血瘀为主,其主要机理与肾气亏虚、冲任气血生理功能紊乱有关。
《女科要旨》云:“妇人无子,皆有经水不调,经水所以不调者,皆由内有七情之伤,外有六淫之感,或气血偏盛,阴阳两乘所致。”《素问·上古天真论》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期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郑氏综各家学说提出女子不孕主要是由于肾气阴精不足,或冲、任、督三脉气血失调所致。肾精是女性怀孕的物质基础,肾气旺盛,精血充沛,任脉通畅,冲脉盛实,督脉温通,两精相搏,才能受孕。在治疗不孕过程中,郑氏注重调节奇经的重要功能。奇经主要是指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主要功能一是沟通十二经脉之间联系,而是对十二经脉气血有蓄积渗透作用。奇经中尤以任、冲、督三脉对生殖影响较大。郑氏认为任脉总任一身之阴经,起于胞中,濡养调女子胞宫,使胞宫阴精充盛。冲脉能调节十二经气血使女子子宫经血按时蓄溢月经按时来潮。督脉总督一身之阳气,行于背脊,上行入脑,它与脑、脊髓、肾有密切联系。这些奇经的血气流畅与月经的来潮以及月经周期中的排卵都有密切关系。冲任不能自养,赖先天肾精为根本,后天脾胃为基础,而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冲任得脾胃的滋养方能维持正常的生理功能,脾胃又是气机升降之枢,可见冲任经脉气血的运行全赖肝脾肾气机升降来调节。 郑氏不但重视补肾益精,同时也立体动态地观察到了女性不同生理期的子宫气血的内在变化。根据女性月经期、排卵期、卵泡期、黄体期不同生理期,肾阴、肾阳的相互转化,选用不同中药进行调整子宫内在环境,激发体内生殖功能,以促进怀孕。故在各个生理期分别用不同的药方,通补兼施,调整月经的正常运行,正所谓“种子之法,皆在调经之中”。郑氏特别强调“若先天元气不足或后天摄生不慎引起冲任虚衰,胞宫寒冷,真精不摄者,应以补肾助阳,温经暖宫。”现代医学也证实若女性子宫寒凉则不利排卵及精子的着床与发育。因此,郑氏治疗不孕每以益肾填精助孕、补益、滋养、温暖冲任一体,临床都收得明显的疗效。
本案患者初诊时依据四诊考虑为肾阳不足,瘀滞胞宫。时值临近月经期,祛瘀生新之期。故治以活血通经,祛瘀生新为主。方用丹参、赤芍、桂枝、益母草、鳖甲、水蛭、三棱、鹿角片等。郑老在用药习惯中,擅长用药对。如“仙灵脾、菟丝子”,以加强温补肾阳,益气调经之效;如“鳖甲、皂角刺”,经期服用,则软坚化痰,活血通经;如“三棱,鹿角片”,则温通散寒,祛瘀生新。患者既往诊为“PCOS”,为排卵障碍性不孕,脾肾两虚,痰湿瘀阻。三诊、四诊则按周期疗法用药。经后期,郑老认为是癸水充盈之期,治以滋阴补肾,佐以助阳。方用熟地黄、白芍、当归、山萸肉、仙灵脾、菟丝子、龟板、女贞子、附片、续断、生黄芪、杜仲等。至排卵期治以助阳活血促排卵为主。善用药对“红花、附片”,温肾助阳,活血促排。适当兼顾“心、肝”两脏的调摄。患者久治不孕,大多伴有焦虑、烦躁,夜寐不安等症,可适度选用合欢皮、郁金、夜交藤、钩藤等药物以清肝解郁安神。经前期为阳气生长之期,直接决定经水调节与否,郑老认为此期为重中之重,应严格注重辨证,分清病因,治以升阳益气、养血调经为主。五诊患者已受孕,因其素体脾肾两虚,故而受孕初期冲任气血不足出现小腹隐痛,大便溏稀。治以培补脾肾,补气升阳,举载胎元免于下坠。 郑老临诊用药处处顾护阴血,亦注重脾肾两脏阳气盛衰的变化,故立法多以滋阴泻火,填督调冲,温补脾肾诸法。对月经不调、不孕之证每获良效。